2011年12月25日 星期日

挪威的森林 Norwegian Wood

沒有什麼人喜歡孤獨的,只是不勉強交朋友而已,因為就算那樣做也只有失望而已。

It feels good to think about you when I'm warm in bed. I feel as if you're curled up there beside me, fast asleep. And I think how great it would be if it were true.

“How much do you love me?’ Midori asked.
‘Enough to melt all the tigers in the world to butter,’ I said.”

If you're in pitch blackness, all you can do is sit tight until your eyes get used to the dark.

But who can say what's best? That's why you need to grab whatever chance you have of happiness where you find it, and not worry about other people too much. My experience tells me that we get no more than two or three such chances in a life time, and if we let them go, we regret it for the rest of our lives.

“ What a terrible thing it is to wound someone you really care for - and to do it so unconsciously. ”

I have a million things to talk to you about. All I want in this world is you. I want to see you and talk. I want the two of us to begin everything from the beginning.

— Norwegian Wood, Haruki Murakami


- 村上春樹, 挪威的森林 

2011年9月3日 星期六

如果那一天 This Is Where I Leave You

朱學恆 推薦序

後悔是人類唯一無藥可救的一種情緒,因為它根本一點用也沒有。

如果你的人生走到了谷底,你應該要想辦法走出來,而不是試著學習在谷地定居下來。
因為吃大便般的人生的確很痛苦,但就算是你適應了吃大便,可以面帶笑容地適應這種人生,你還是依舊在吃大便。
你,是永遠都有選擇的。

Linda: 如果你一輩子都以為大家就是你看到的那個樣子,那會是個可怕的錯誤。

她會問她們,為何她都找不到好男人?我實在很想告訴她,我就是個好男人。
如果妳想知道好男人都到哪兒去了,我們就站在妳面前,只是沒種開口。

人們都喜歡那樣做,把所有的罪過全歸咎於一些單一現象,把責任推得一乾二淨,就像有些人明明是自己太貪吃,卻告麥當勞讓他們變成肥豬。

人生就是這樣,每樣東西感覺都是永恆的,但你可能在一瞬間就消失無蹤。

有意見就要討論,如果沒有解決的辦法,那這就不是個問題,所以不用看得這麼嚴重。

有時候誰對誰錯並不重要;有時候,生氣只是一種壞習慣,就像抽菸,你根本想都沒想就一值在毒害自己。


強納森.崔普爾 Jonathan Tropper 
如果那一天 This Is Where I Leave You

2011年7月16日 星期六

理想的下午 關於旅行也關於晃蕩

流浪的藝術

有一種地方,現在看不到了,然它的光影,它的氣味,它的朦朧模樣,不時閃晃在你的腦海裡,片片段段,每一片每一段往往柑距極遠,竟又全是你人生的寶藏,另你每一次飄落居停,皆感滿盈愉悅,但又微微的悵惘。

走路

人能生得兩腿,不只為了從甲地趕往乙地,更是為了途中。
途中風景之佳與不佳,便道出了人命運之好與不好。好比張三一輩子皆看得好景,而李四一輩子皆在惡景中度過。人之境遇確有如此。你欲看得好風景,便須有選擇這途中的自由。原本人皆有的,只是太多人為了錢或其他一些東西把這自由給交換掉了。

美國旅行與舊車天堂

當然,長時間的獨駛一車,隨處停歇,也是最能消散原先精神上之專注,其實是一劑治療良方。它也有一麻煩,便是假若迷上了這種漂泊不定的生涯,往往回返不了正軌的體制。

舒國治 
理想的下午 關於旅行也關於晃蕩

2011年7月2日 星期六

我最美好的回憶 Avec Mon Meilleur Souvenir

追究幸福就像追究死亡


莎岡 Francoise Sagan 
我最美好的回憶 Avec Mon Meilleur Souvenir

2011年7月1日 星期五

仁慈的吸引力 Survival of the Kindest

在浪費成為經濟發展的基礎、貪婪已是一種生活方式、不斷要求新權利儼然成為社會責任的現代,知足常樂的心態更形彌足珍貴。

信任有種釋放壓抑和舒緩創痛的功能----它之所以有健康效果,這也可能是原因之一。我們身上的恐懼、疑慮、猜忌,不但阻滯了行動,也銷蝕了精力。花了可觀的心力在擔心憂慮和自我防衛上,我們哪有餘力發揮潛能、採行新構想、揮灑創意、享受生活?而雖然謹慎是企業生存的必要條件,卻也可能讓它的腳步遲移或卻步不前。

賦予信任,猶如送人禮物。信任這個禮物是我們關係的肯定。它強化了對方的力量,也擴展了他可能的成就。信任裡隱含著風險,付出信任,有如讓自己處於一個容易受傷的位置。可是,就因為容易受傷,信任才有價值。因為如果信任是穩賺不賠,就跟僵化的官僚體制沒有兩樣。因為我們願意冒險,信任才有了溫度,也才彌足珍貴。

有個中年人喪失了心智,什麼都記不起來。被治癒後,卻暴跳如雷。「以前我什麼都不記得,心裡一片純淨自在。現在,我的記憶壓得我喘不過氣,數十年的成敗、得失、甘苦全都湧上心頭。而且因為我記得過去,不由得不憂心未來。」「我覺得以前的我快樂得多。把我的忘性還給我!」
心繫過去或瞻望未來,你就無法活在當下,只能沉溺在時間的洪流裡。而時間,我們慢慢發現,是一個深澳的謎。

獲得立即滿足,是現今社會生活最普遍的標記之一。我們不想等。我們什麼都要立刻到手,得不到就變得不遜。在這麼欠缺耐心的時代,等待的藝術也沒落了。我相信,重拾這門藝術並且傳承下去,是留給子孫後輩的最佳禮物。

上帝的福賜往往令人始料未及,等你驀然領悟,它已消失無蹤,留下錯愕的我們置身於對比之下殘酷無情的現實。可是這個故事也是個提醒,告訴我們人際關係是詭蹫多變的。忠誠沒有保證,失望是注定的結局。在這個「分心年代」,忠誠更是稀有珍品。哈姆雷特的好友何瑞修對他說「將我留在你心裡。」(Hold me in the heart)是

皮耶洛‧費魯奇 Piero Ferrucci 
仁慈的吸引力 Survival of the Kindest

2011年6月30日 星期四

臺北女子之不嫁 舒國治

我坐在咖啡館裏,常常發現不少熟面孔,時間久了,仍然不認識他們,但他們的行為習慣卻逐漸看熟了。

  其中不少是女士。她們穿著頗富時代感,卻不故作新潮;有的長相漂亮,卻不刻意張揚她的艷麗一如明星或模特兒;她們中不少人抽菸,似乎是很能享受光陰在煙氣繚繞之際懸浮出的空檔,特別是當她讀了一陣面前的翻譯小說後。咖啡館進門處放的《破周報》與藝文訊息她們並不陌生,卻不必每次進店取看。自她們的背包、背包帶上掛的附飾、選買的手機等用物或可度測其人生取向,以及其人生的迷茫處;而她接聽手機的內容,也約略透出她在這都市中的文化層面,例如她聽一些王菲看很多日劇也看不少藝術電影,而口頭襌中也偶爾帶一兩個無傷大雅的髒字,以求達臻對某些社會人世情態發作她個人意見之酣暢。她們皆很有自我,但當三四人相聚也並不至搶著發言,稱得上頗融入人群。她們確實很安於在此社會中,即使有時獨自一人對著電腦凝神。

  她們皆可以有男朋友,也多半有,但不怎麼同坐在這家咖啡店。有時男朋友來了,也坐在她旁邊或她的女友、同學之間,卻仍不怎麼見出這男士於她的任何主導性。反正,他只是稱謂上叫做「男朋友」。能在這稱謂上待多長久,看他的造化。

  這樣的女孩子,十年前即已極多,率性灑落、自在自主:事實上台灣一向多得是這樣的好命女權女性。而十年後,咖啡館依然見到她們,依然年輕,二十五歲的如今只是三十五歲;依然更世故率性了,三十歲的如今四十歲了。她們仍然沒結婚。

  這樣的女子,台北極多。咖啡館只是最粗略的一個觀看站:捷運車廂、辦公室、報社出版社的編輯部、廣告公司的企劃部、唱片公司的宣傳、小劇場、獨立製片的:更是無所不見。她們愈不需服膺絕對的價值,就愈有更大的可能不必結婚。倒不是她們長得不甚漂亮以致沒嫁成;事實上相貌平庸的往往最早結成婚,且去菜場一逛便知,而林青霞則嫁人嫁得多晚。而菜場婦女與林青霞皆正好不是此處討論「不嫁的女子」的主客觀現狀,她們兩者皆猶在傳統的範疇內,猶頗單純,一如大陸中型以下城鄉婦女之情況。

  今日台北女子則早已太過自由、太過天寬地闊,以致不免迷茫。且看那些太過小家碧玉的嬌弱小女,要以媽媽看女婿的眼光來找男朋友的,當然不是這裏說的範圍。而大家族大財團之兒女聯姻,亦不是。比較不囿於社會條件(台灣無階級、無貧富懸殊,這一層之民最屬大宗)的自由之眾方有人海茫茫之嘆。

  也於是念了大學的,已可能不利於早結成婚;念了研究所,更增困難;出國再念兩年書的,更難。讀過現代小說,看過幾百部藝術電影,加深了心靈世界的天地後,對於一加一等於二的現實世界顯然呈現不同的計較。

  以上泛泛的說了一個通象,實則每一個體有其獨特例子;而其最本質的課題終究是:男主角在哪裏?

  女子的視野越開闊,則台北的好男孩愈發顯得模糊。而與甲女最冤家相逢的乙男尚未出現前,她的心中其實很篤定的知道她不忙著找次檔的。乃她對自己很自知。她會說:「拜託,他是那種會為了五塊錢而改訂另一份報紙的人,別鬧了。」而她心中仰慕的社會賢俊,真也只是仰慕,未必妄想有朝一日他離了婚我便以身相許。台北的文明狀態原就很好。看官若在許多公司行號曾經看過不少女職員望看她主管的眼神,當可知悉我所謂的這種仰慕。

  亦有感到實在年歲漸大、光陰不待的女子,看看找不到良人了,但說什麼也要趁生理猶允許之時懷孕生小孩,便借種生子,好歹也至少令自己做得成媽媽,發作得成對兒女的深深母愛。這樣的沒有父親之小家庭近日頗多,亦頗和樂。朋友間見到這小孩,更是會特別與他講話與他玩,逗他哄他,算是善盡自己的社會責任。更有趣的,通常這樣的小孩 男孩或女孩,尤其是女孩 皆極會講話,甚至用詞的語氣比電視劇中的還更有表情。可知媽媽對他的呵護之深。

  文化水平較高、自主之念較多、都會生活浸潤較豐的女性,即使後來結成婚了,其實和丈夫也是各管各的生活、工作。往往忙的時候互相碰不在一起,閒的時候也各找各的哥兒們、姊妹淘談心玩樂;周末丈夫打電話給她,她說:「我正和Peggy、Rita、心怡她們在喝紅酒、抽大麻 拇,大概總要弄到天亮吧。」她們的狀態,其實和婚前一般自由。而她們的獨力面對人生與時而有的亙古寂寞,也並不因家中多了個男人而有何不同。深夜回家照樣叫無線電計程車,照樣不煩勞丈夫來接。

  台北的父母只要更開明(不時時刺探兒女,不夜夜在家等門),社會更寬容(原已極寬懷,即同性戀在台灣便最自在不受歧視),精神文明更富足(令年輕人自小便可在太多場域徜徉其心靈而不需像五十年前祖母要忙著幫人洗衣服補貼家用或汲汲於組織家庭之迫切也)等,則不管女子美不美,她皆有更大可能結不成婚。此為自由予人之飄忽也。時勢使然。如此一來,台北應該是愈發進步了,的確也是;然而文明的後遺症有時硬是有其荒謬性,除非改變文明的現狀;故有些女子最終近乎只能與外國人論及婚嫁,甚而有嫁到北京或成都的,也皆成了,亦常圓滿。倘她們仍坐在咖啡館,日復一日享受著也耗使著無盡的社會一逕釋給的自在,或許她們仍會是那麼的可愛有風格,那麼的是她們姊妹淘最好的同伴,那麼的是台北怡然有致之城市佳景,卻又不免略顯哀愁的教人擔心下一個十年仍會在咖啡館瞥見她們孤單的身影。

刊二00三年九月號《印刻》

2011年6月29日 星期三

我坐在琵卓河畔,哭泣。By the River Piedra, I Sat Down and Wept

喜樂有時是一種福份,但通常它得自於奮戰。神奇時刻協助我們有所改變,讓我們去追求夢想。是的,初始時,我們必會感到痛苦,遭遇許多艱難,更會經歷不少失望----但這都只是過渡,不會烙下永久的傷痕;其後,我們必會自信而驕傲地,回顧我們所走過的旅程。

可歎的是,總有人是不願冒險一試的。或許此人永遠不會感到失望或幻滅;或許他永遠不會經歷那些有夢的人所遭逢的痛苦。

原本我可以....。
這句話的含意是什麼?在我們生命裡的每一刻,都有某些原本應該發生卻未發生的事。神奇時刻總在不為人覺察時到來,而後,突然間,命運之手改變了一切。

他似乎在談我的恐懼 我的不安全感,以及我不願去感受一切的美好,因為我總感覺它可能稍縱即逝,那麼之後我將得忍受無盡的苦楚。

在那一刻,我所經歷的喜悅,等於我生命中所有快樂時光的總和。

保羅.科爾賀(Paulo Coelho) 
我坐在琵卓河畔,哭泣。By the River Piedra, I Sat Down and Wept

2011年6月23日 星期四

憤怒的城堡 Castelli di rabbia

發生了一些齷齪的事。
什麼事“齷齪的事?
我們一生中千萬做不得的事。
這種事會很多嗎?
不一定。有些人很有想像力,就會做出許多“齷齪的事;有些人較蠢,可能一輩子都不會想到去做。


就是這樣!他會問自己,然後到最後會做出個決定。有一百次他會讓這個慾望消失,然後等到有一天這個慾望又出現時,他就會聽從慾望去做,他是這麼想做這件事,最後他也做了:這就是“齷齪的事。
可是“齷齪的事本來就不該做的,是嗎?
不是。不過要特別注意:我們不是鞋子,我們是人。我們活著的主要目的不是為了做個正當的人。我們擁有相當多的慾望,無法永遠對它視而不見。因此有時候,為了填補某一種慾望而無法入睡,那也未嘗不可。人通常是做了“齷齪事之後,就會付出代價。而唯一真正重要的是:當要付出代價時,這個人不會逃避,他會很有尊嚴地待在那裏付出代價,這就是唯一重要的事。

人們都說:『潘特真是奇怪。』

而派基許也總是回答:『生命本來就是這麼奇怪。』

派基許不是潘特的父親;而在潘特這邊,他也確實沒有父親,沒有母親。也就是說,他的來歷不是那麼單純。

他被發現時,是在出生不到兩天的時候。當時他被裹在一件男人的黑色大衣裡,放在甘尼拔教堂大門口,是阿貝吉這名寡婦將他撿回家,扶養他長大的。阿貝吉約莫五十來歲,在這個城裡很受人敬重,確切說來,她的名字並不叫阿貝吉,她事實上也不是寡婦。也就是說,她的來歷更是複雜。

二十幾年前,她在姊妹的婚禮中認識一個陸軍少尉,人長得英俊、挺拔。剛開始三年,他們兩人靠著頻繁的書信往來,培養出越來越親密的感情。而少尉在給她的最後一封信裡,以一種謹慎且明確的口吻向她求婚。可是在她讀著這封信的同時,卻受到極度的震驚,情況與派基許讀馬里斯巴羅德來信時一樣:因為在信到達的十二天前,上尉被一顆二十公斤重的砲彈炸傷了。這個突如其來的事件,不僅斷送了上尉娶妻的可能性,甚至讓他什麼事都做不得。不過,這個好女人仍然寄給上尉三封信,在信中,她堅決依自己的意思來舉辦婚禮,可是三封信卻都被退回來,同時還附帶一份『沙爾律阿貝吉少尉死亡證明書』。換做另一個女人,也許已經失去活下去的勇氣,可是她卻沒有。她眼看著未來的幸福已經不可期望,便讓自己活於過去的幸福上,她告訴干尼拔的人們,她的丈夫已經在沙場上壯烈捐軀,她希望大家從此以後稱她『寡婦阿貝吉』。同時,她也越來越常和別人談起她這段已經過去、假想中的婚姻生活趣事,她常會鄭重其事地加上這麼一句:『就像我親愛的沙爾律說的一樣......』然後她會說一些不太精確但聽起來頗為合理的生活準則。可是事實上,少尉從來沒說過那些話,他只是寫過而已。不過對寡婦阿貝吉來說,這倒沒什麼差別。說穿了,她那三年的婚姻生活,嫁的也只是一本書。更何況,比這婚姻古怪的還多著呢!

在潘特七歲時,寡婦阿貝吉從衣櫥裡拿出一件黑色大衣給他穿上,這正是他當年被發現時裹在身上的那件。『潘特,好好聽著,這大衣是你父親留下來的。記然他會留給你,一定有他的道理在。所以你要試著去了解。你會長大的。以後會有一種情況出現:如果到哪一天你長得夠高,高到這衣服合你的身材時,你就離開這個不會有發展的地方。』
亞歷山卓.巴瑞科 Alessandro Baricco 

憤怒的城堡(Castelli di rabbia)

2011年5月5日 星期四

卓九勒伯爵 DRACULA

墨利斯先生帶我去用電報預訂的旅館房間,他是最閒置的人手,因為他不會說任何外語。
Mr. Morris took me to the hotel where our rooms had been ordered by telegraph, he being the one who could best be spared, since he does not speak any foreign language.

停下來看看這些人,了解他們的生活,用這原野 美麗的鄉間和奇特人們的色彩和如畫般的感覺,來填滿我們的心靈和回憶。
To stop and see people, and learn something of their life, and to fill our minds and memories with all the color and picturesqueness of the whole wild, beautiful country and the quaint people! 

布蘭姆.史托克 Bram Stoker 
卓九勒伯爵 DRACULA

2011年4月3日 星期日

鱷魚的黃眼睛

質疑是拼圖遊戲裡妳應該放的第一片。有些人從來不問一個問題,閉著眼睛過日子,永遠什麼都找不到...

靈感Inspiration,十二世紀的單字,來自基督徒的語彙,承載著令人心醉、令人著迷的意蘊,狂熱、迷戀、移情、欣喜、昇華、才氣、崇高。

「我一直相信著,世界上有一群非常幸福的人,我一直想成為他們的一員。」

「我接受了生活的陰暗面,它不再讓我氣餒,不再令我害怕。」
「妳是怎麼做到的呢?」
「日復一日的鬥爭,它是建立在愛的基礎上。而不是野心,不是獲得、佔有的需求,而是愛......也不是對自己的愛。對自己的愛是一種不幸,它讓人暈頭轉向。不是!而是對他人的愛,對生活的愛。當你愛著時,妳就得救了。」

「要好好生活,就必須先投入到生活中,必須先迷路,才能找回自我,然後再迷路,放棄,然後再重新開始,但是永遠永遠不要以為有一天我們能夠歇息,因為生活永遠不會停滯不前......平靜這種東西,我們只有在很久以後才能獲得。」
「當我們死了以後?」

我沒有刻意尋找,我以為我不可能再吸引什麼人了。

『在離開的腳步聲中,我們認出了幸福。』

她就像一朵被剪下來的花,必須把她重新栽種起來......但願艾麗絲能夠生根。根這種東西,人們在年輕時不會想到它。只有在年近四十時,它才開始提醒我們它的存在。當人們無法再依賴年輕時的衝動和激情,當精力開始漸漸不濟,當嬌美的容顏開始悄無聲息地枯萎,當人們開始清算曾經做過或曾經錯失的東西,此時,人們才開始轉向它,不知不覺地從中汲取力量。我們不知道,但我們確實棲身在它之上。

人們究竟能夠從多少角度去看待同一個人?哪一個角度才是對的呢?而人們對這個人的感覺是不是隨著角度的不同而變化呢?假如他在迷茫、焦慮、汗流浹背的時候邀她共進晚餐,她還會答應嗎?我不這麼認為。如果是這樣,那麼某種感情的萌生究竟是出於什麼緣故呢?是因為某一轉瞬即逝、起伏不定、瞬息萬變的印像嗎?這一視角遊移著,最終讓位於我們投射到對方身上的一種幻象。

「不是因為事情太難導致我們不敢嘗試,而是因為我們不敢嘗試導致事情變得困難。」-- 老賽內卡 Seneque

我笨手笨腳的,那是因為我愛她。我們面對自己所愛的人時,總是顯得笨手笨腳的。我們的愛壓迫著他們,令他們感到厭惡......我們不知道該怎麼做。她以為錢是萬能的,以為錢能帶來一切......我退到一旁,好為他騰出所有的位置,這些都不是金錢使然。金錢無法換來這些關懷。愛才能。人們從不計算愛,從不度量愛,它無法用數字來體現......

凱特琳.彭歌 Katherine Pancol 
鱷魚的黃眼睛 Les Yeux Jaunes Des Crocodiles

2011年3月29日 星期二

鱷魚手記

看過《預知死亡記事》嗎?
我問她。那是一部電影。我和她並非沒有甜蜜時光。她點點頭說看過,我問感覺如何?正好相反,我極不願技述這一部分,想到只有捶胸頓足。她搖搖頭說不想說,那表示她有特殊的感覺,不願說出來破壞它。因為還得活下去哪,她給我壞的和好的,像沒加糖的黑咖啡和奶精,分開喝下去,兩邊都很純粹專注,就已經喝下肚了。 

我要求她想想怎麽說,明天告訴我她的感覺。男主角四處流浪為尋找夢中情人,一眼“選定”女主角後,費盡心思揮金霍土,終於娶到她,然而新婚之夜發現新娘不是“處女”,當夜衣衫不整抱著新娘痛哭後把她“退回”。此後 新娘被家人帶回,女主角每天寄一封信給他,最後一幕,男主角“背著一大袋信回來”,進入女主角等他的庭院,“沿路將信灑開”……她要我從頭敍述一遍,彷佛可以獲得全新的享受般。 

這就是隱喻。我的愛情只是往返於溫州街和校園之間的單調弦線,如何震盪出腹裏的饒舌或雷鬼樂,可以假借愛情的“現成物”,編輯其中的線索成自己肚腹的手風琴。水伶不知道,我倒著讀《預知死亡記事》,我是女主角將被發現不是“處女”而被“退回”,卻順著男主角的行動展開。

不要再相互靠近,毀滅不會終止的。
在你的未來,我想告訴你:
打破任何我讓你產生的想像,努力去愛一個人,
但不要過份愛一個人,適度地愛,也不能完全不愛,
那種愛足夠讓你知道現實裡怎樣作對他才是好的,
那種愛足夠讓你有動力竭盡所能善待對方

如此相信四年。花去全部對生命最勇敢也最誠實的大學時代,只相信這件事。如今,不再相信,這件事只變成一幅街頭畫家的即興之作,掛在我牆上的小壁畫。當我輕飄飄地開始不、、相、信,我就開始慢慢遺忘,以低廉的價格變賣滿屋珍貴的收藏。

大學,這個制度是好的。比死亡制度差點,占第二名。它剛好在社會三大制度(強迫教育,強迫工作和強迫結婚)重疊交接的點上,這三大制度是人類最偉大的發明,三種偉大加乘在一起,反而得以暫時自沉重的偉大性中逃脫。它和死亡都是種類似安全門的逃脫制度,它占第二名的原因是,死亡通到的是太平間,大學卻從單繩制度通到天羅地網的社會。並且,死亡是人人平等,大學則從某些人身上刮取不仁道的膏脂,仁道地塗在另一些人身上。


邱妙津 鱷魚手記





2011年3月23日 星期三

盲眼刺客 The Blind Assassin

為什麼我們會那麼死命地渴望自己被人記住?這種渴望,似乎和狗在消防栓上撒尿的動機沒兩樣。把自己的照片相框掛在牆上,在織物上繡上自己姓名的縮寫,在樹上刻上自己的名字,這完全是同一種衝動。我們想從中得到什麼呢?掌聲 忌妒還是尊敬?還僅僅是想獲得注意__不管是哪一類的?  
  我想,歸根究底,我們是希望有一個見證人。我們不能忍受自己的聲音會像收音機那樣,無聲無息地被中斷。


  她哭了,但我卻沒有哭。人們會在婚禮的場合哭,是因為他們一方面渴望著一對新人有王子公主般的美滿未來,另一方面又明知那是不可能的。但當時的我卻沒有那麼幼稚。


  其實,真正的危險來自她本人。她會容許自己陷入有多深呢?但"容許"也許不是恰當的詞語,因為她一直都是被推著走,被牽著走的。她從未反省過自己的動機。不過也許她根本沒有任何動機,因為慾望並不算是一種動機。而看來,她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另一方面,這種偏激的快感也同時讓她感到屈辱,她痛恨這種不自由的感覺,所以,她慢慢拉長去找他的時間間距,看自己能忍受的了多久。
  不過,她最終還是會再去找他的。抗拒是沒有用的。她找他,是為了獲得遺忘,是為了可以讓腦袋一片空白。她想捨棄自己,塗掉自己。她想進入自己身體的暗處,忘掉自己的名字。


  妳不應該這樣憂愁的,一定是跟愛情有關。妳是那麼年輕美麗,何必現在憂愁?以後有的是時間。愛是罪犯,沒有比愛更糟的罪犯。
  事實上,一個人年輕時候憂愁,更勝於年老時後:一個憂愁的漂亮女孩會引起別人安慰妳的衝動,但一個憂愁的老嫗卻不會有人理睬。


  她會回憶找他或跟他再一起時走過得每一條街道 每一個暗角,每一扇門 每一到樓梯和每一張床;回憶他們彼此說過得每一句話,做過的每一件事。哪怕是他們的爭吵。我們是在一起的,她想。但在這樣的日子,我會除了生活在廢墟之中以外,還能有什麼其他的生存方式呢?
  有時候,她會想要痛下決心,把他忘掉,以終止這無盡 無用的思念。不過,再多的驅魔儀式都是沒有用的,況且她也沒有真正很努力的在做。
  這就是所謂的沉溺的不能自拔吧。


  強忍的淚水是會讓人變酸臭的。回憶也是。勉強噤聲的嘴巴也是。一段時間之後,我失眠的日子開始了。


一個緊握拳頭的力量總是大於五根手指。


盲眼刺客 The Blind Assassin 瑪格麗特.愛特伍 Margaret Atwood 


2011年3月12日 星期六

蒙馬特遺書

  • 世界並不接受這件事,心靈的脆弱怎能不受傷害?

  • 我的願望已不再事在生活裡建造起一個理想的愛情,而是要讓自己生活得好一些。不要再受傷害,也理想愛情的願望已不太重要,重要的是過一份沒有人可以再傷害我的生活。

  • 我一個人在這裡悲傷會終止嗎?縱使我與世上我所傷害和傷害我的人和解,我的悲傷會終止嗎?我的心靈已承受了那麼多,它可以再支撐下去嗎?它要怎麼樣去消化那些傷害呢?它能消化調那些傷害而再重新去展開一份新生活嗎?

  • 過去那個世界或許還是一樣,從前你期待它不要破碎的地方它就是破碎了;但世界並沒有錯,它還是繼續是那個世界,而且繼續破碎;世界並沒有錯,只是我受傷害了,我能真的消化我所受的傷害嗎?如果我消化不了,那傷害就會一直傷害我的生命。我的悲傷和我所受的傷害可以發洩出來,可以被安慰嗎?在我的核心裡真的可以諒解生命而變得更堅強起來嗎?

  • 我已不再願望一個永恆理想的愛情了,不是我不再相信,而是我一生能有的兩次永恆理想的愛情都已謝去,我已老熟 凋零 謝落了。我已完全燃燒過,我已完全盛開了。一次是因為我還太年幼而錯過,另一次則是由於我過於老熟而早謝。但儘管只有一剎那的盛開,我也是完全盛開了,剩下的是面對這兩次殘廢愛情意義的責任,因我還活著......

  • 我很複雜,卻也很清澈;我的心思很深沉,但我的愛欲卻已純淨,這也是我最美麗,叫我與眾不同,在人群中閃閃發光之處。 

  • 越過一座山峰,被滿山谷的眼淚淹沒,必須吞下太多太多的傷害......翻過去了,就更尊嚴更真實地活著了。在各方面,我都再沒有不滿意自己了,我果然變成一個我自己所喜愛的完美的人了。

  • 我很絕望,絕望於自己奇異的性格和奇異的命運...

  • 她並非天性不忠,我也並非天性忠誠,相反地,我的人生是由不忠走向忠誠,她的人生是由忠誠走向不忠。

  • 一團火讓我一整天都神采奕奕。有人愛的女人,身體和心靈都有一種溫潤,一種豐沛。是寶藍色。

  • 想真正跟你生活在一起,同呼息,同坐臥,我仍要求你相信我,請求你給我機會,即使我對這種遠期支票的要求是如此不齒。

  • 請不要放棄我和我們。

邱妙津, 蒙馬特遺書

2011年2月9日 星期三

愛的十一分鐘

任何成功人,難免會聽到風言風語,最好還是習以為常,否則會因而偏移了原定的目標。

如果想在人生旅途中有所進展,就必須了解到"夠好"與"最好"相差何止幾百里。

小鳥無法飛翔,無法表達人生真正的意義,開始意志消沉,羽毛也喪失原有的光澤,模樣也越變越醜,心愛的男人也不再注意她,只是添加鳥飼料,清理鳥籠而已。有一天小鳥死了,男子難過地無法自己,終日想念她。但是他不記得鳥籠,只想到首次相遇的那天,看著她在雲端恣意飛騰的樣子。要是他早一點反省,就會了解到,其實小鳥的自由自在最讓他動心,他最欣賞她的翅膀舞動時展現的動力,而非小鳥本身。要是讓她像當初自由來去的話,你會對她更加愛慕。

她不會把小鳥關進鳥籠裡,也不會要求他跟著她一起走;她遇見過的事物中,他是唯一真正純淨的最愛。向他那樣的小鳥,應該自由自在飛翔,將這段陪他人翱翔天空的時光永藏心中。她也是一隻小鳥;若將他強留身邊,將讓她永遠記得那段屬於過去的日子,不是她的未來。


愛的十一分鐘 Onze Minutos 保羅‧科爾賀 Paulo Coelho


2011年2月7日 星期一

繼承失落的人 The Inheritance of Loss

許多年前,他打翻一杯波特酒,他本來想拿那杯酒丟他妻子,因為她咀嚼食物的方式令他作嘔。

他怎麼能不背叛賽依呢?
她無法用手吃飯;無法蹲在地上等公車;她認為把油抹在髮上很鄙俗,並用紙擦屁股。
一起吃飯時,他們總是尷尬--她過份挑剔與節制讓他不安,他精力充沛,米飯裡的手指 喝湯的聲音與咂嘴聲令她反感。

"我們的女士是全世界最漂亮的,最好的。而我們的男人肯定是全世界最糟的驢子。"

姬蘭.德賽 Kiran Desai
繼承失落的人The Inheritance of Loss